清吴昌硕“缶翁”印赏析

此为吴昌硕七十岁所刻两面印,一边刻“吴”字书押,朱文;一边刻“缶翁”,白文。吴昌硕在边款中说:“二字神味浑穆,自视颇得汉碑额遗意。”又言依王维诗“七十老翁何所求”,自称为翁。老人一派萧散简淡的心情溢于言表。

篆刻文字往往在布局时有一种处置,即笔画少的字作放大处理,笔画繁缛的字作缩小处理。诚如欧阳询在《三十六法》中所论:“大字促令小,小字放令大,自然宽猛得宜。”此印之“缶”字大,“翁”字小,即是践行的一例。结果正如欧阳氏所称“自然宽猛得宜”。再从文字的分朱布白上考察,“缶翁”两字以细笔略偏上部书刻,下边留红,左下亦留两块红地。笔力劲健,向左欹侧,四角削去棱角,显得稳如磐石。右直笔破边冲向外面,布局不受拘束,随意而显大印气派。线条书写意味浓厚,转折处略圆而道劲,万毫齐力,精气弥满,恰似其石鼓文书法,硬刀直入,积点成线,似乎用刀行进的每一毫厘间都蕴涵着无限的张力,的似屋漏痕,老辣苍浑。所谓“人书俱老”,篆刻亦然。

缶翁晚年篆刻多有代刀,而自用印多自刻,且最为放达混沌,率意天真,就像他在七十四岁时一首刻印诗中所说的:“……濡毫今见几籀史,邀月或来双缶翁。剑器舞余虹独倚,神仙字食蠹能通。寰中尽尔鱼龙戏,权与沙鸥立下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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